一拿到這本小說,其實是有些驚訝的,厚重的份量似乎宣告著這是一本只要你拿的起,就不會輕易放下的一本書。書裡所描述的內容,不是偉大的經典傳記,不是刺激的科幻冒險故事,更不是懸疑的偵探,反而像是一個家庭的流水帳。
對,讀這本小說,就像是窺探一個家庭,窺視這個黃昏老爸的心底世界。
黃昏老爸的煩惱習題
A Spot of Bother
作者:馬克.海登 Haddon, Mark
出版社:大塊文化
《黃昏老爸的煩惱習題》這本書,書名取的很妙。「黃昏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」,這黃昏老爸就是這本書的主角,一個已退休、生活失去目標、開始覺得自己無路用的男子,一個面臨人生準備謝幕的恐慌老人。那他在煩惱什麼?這原文的書名《A spot of bother》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,他煩惱的就是一個點,或者說一個斑塊。
這可讓人覺得好笑了,不就是一個斑點而已嘛!有必要這麼煩惱嗎?
喔!不能這樣說!這一個點可就是這本小說裡最重要的元素。
這故事中的家庭成員很簡單,一個老爸(喬治),一個老媽(珍),一個女兒(凱蒂),一個兒子(傑米)。而故事,就是從這個老爸在百貨公司裡試衣,發現了一個屁股上的斑點開始。
然後,喬治的生活開始變了調。沒付錢就穿著試穿的衣服跑出百貨公司而被攔下,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。接下來,他的生活中夾雜著:女兒要結第二次婚,還是與一個全家人都認為不適當的人;兒子要在婚禮上帶回來男朋友,在親友前出櫃是精采可期;臨時回家卻發現老婆與舊同事大衛在床上,做著劇烈的床上運動!!
但是,這些問題,都完全比不上他屁股上的那個不明不白就冒出的紅點。因為,以上這些看似很嚴重的問題,都是別人的事,若真要說跟自己有關,那也是關乎面子問題。不過,面子不能吃,不能花,沒了又怎樣,沒了面子不會丟了性命。但這個,這個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斑點,卻可能會要了他的命。
光想到這裡,就真的讓人煩惱死了。尤其想到這斑點會茁壯成癌症腫瘤,在慢慢地侵蝕他的身體,就會讓人吃不下、睡不著,會讓人焦慮地冒汗,會讓人心臟蹦蹦跳,會讓人呼吸不過來。面對這一波波來勢洶洶的恐懼,似乎只有一個解決的方式,那就是偷偷地親手解決它。
這也就是關於書封上寫的,一把剪刀和一個沒有屍體的謀殺案。因為喬治要謀殺的,就是那個點。
你覺得喬治瘋了嗎?我並不這樣認為。人人都有著難以言喻的煩惱,正如「家家有本難唸的經」,各自有各自的心底事。這種不知該怎麼跟別人講,講了別人又無法體會的煩悶感,也是這整個故事裡的氛圍。
在故事中,我最欣賞的是作者對於一些情緒的描述。譬如當作者說到恐懼,是什麼樣的恐懼?興奮又恐懼的感覺,就像要準備跳傘前的感覺;知道自己要死亡的恐懼,就像是客廳地板消失,出現了一個大洞;腦袋被恐懼席捲的感覺,就像車子的油門踩到底,引擎在怒吼,輪胎瘋狂轉動地冒出煙來,但人仍原地不動。還有情緒如站在海岬上吹海風般清醒、把手肘跌斷般的疼痛、滾燙的頭像是腦袋裡有塊熾熱的炭…等等,這些實體化的描述,都讓人更能深刻地感受到書中人物的情緒。
故事的進行,就像是電影切換不同的場景,描述不同的人物時就變化不同的畫面。然後隨著距離婚禮越來越接近,畫面變化的越來越快,節奏越來越緊湊,然後……”碰”地一聲,當喬治的拳頭揮在大衛的臉上,如夜空中最燦爛的火花躍現,一切回歸平靜,生活就回到了正常。
不過,對我來說,卻是看了一齣好戲般地餘韻無窮啊!
我是包子,我已經到台灣了,
但我找不到妳的電話,
可以請妳send妳的電話號碼到我的信箱裡嗎?
我的e-mail:wpl.lam@gmail.com